要问今年国庆档最热门的演员是谁?
必须是肖央。
他在《浴火之路》《出入平安》两部新片中挑大梁,饰演男一号,还参演了陈凯歌导演的《志愿军:存亡之战》。
再加上9月中旬上映的《祝你幸福!》,一个月之内,肖央已有四部新片登上大银幕。虽然《出入平安》暂时撤档,但肖央的演技,有目共睹。
曾经的肖央,在当导演、当歌手、当演员的这条路上跌跌撞撞,接受命运的反复捶打。
最终在“小人物”的赛道里一骑绝尘,把过往生活的浮浮沉沉,变为自己表演的养料。
01
我不是演员
肖央的演技第一次受到业内人士的关注,是《唐人街探案》里的警探坤泰。
出场方式就很独特,先见肚皮,后见其人。
还没说台词,单单是肢体动作和表情,肖央就将坤泰油滑、野蛮的个性刻画出来。
其后,他表示要与唐仁“划清界限”的戏,也成了一大搞笑名场面。
肖央的表演,好在自然。
他懂得喜剧原理,要塑造丑角,就得矮观众一截,角色贱兮兮的,才能讨人喜爱。
回顾坤泰一角时,他说:“我感觉自己完全是在这个角色里放假,他是我的游乐场,终于可以100%投入到一件感兴趣的事上,玩得不亦乐乎,特别过瘾。”
玩,是心态;投入,是态度。
2019年,肖央凭借《误杀》里的李维杰这个角色,表演脱胎换骨,获得了业内极大的肯定。
再到《误杀2》,只凭一个表情,一滴不自觉落下的眼泪,肖央再次立住了一个坚忍强大的父亲形象。
对于表演,肖央慢慢开窍了。
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该做一个演员。
肖央骨子里是个文艺青年、理想主义者,他有着磅礴的表达欲,但又总是处在自我怀疑之中,一直在探索着自己与世界对话的方式。
他自导自演的《老男孩》里,有这样一幕戏:
倾盆大雨,肖大宝深情地弹着吉他,想吸引意中人的目光。很不巧,姑娘走过时,恰好雷声阵阵,歌声完全被盖住。
这很像肖央人生的一个缩影:有理想,有追求,但真心错付。
40岁之前,他曾有过很多身份。
16岁,他爱上了画画,拿起画笔时,他觉得自己才跟这个世界发生了联系。
于是,他毅然离开家乡成了“北漂”,后来他考入北京电影学院的美术系广告导演专业。
从此,做导演,成了他新的目标。
曾经,肖央特别受导演系同学的欢迎,大家都说他有表演天赋,很有韩国大叔的感觉。
可那时他才21岁,还完全不懂“表演”二字背后,蕴藏的分量。
02
我要做导演
大学期间,肖央成了有名的“接单王”,拍片子手快活好,也不介意谈钱。
但在29岁时,已经成为广告导演的他,想干一件特理想主义的事情,拍一部真正想拍的、有灵魂的作品,与青春告别,就此过上庸庸碌碌的生活。
肖央很任性,要求时长是10分钟,他愣是拍了40多分钟。哪怕最后预算超支,也要自己垫钱。
这部作品,便是后来火遍全国的短片《老男孩》。
当时合作的甲方王太利,成了他的朋友,两人一起出演短片,后来还搞了个组合“筷子兄弟”,唱了很多年的歌。
《老男孩》红得一塌糊涂,直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轨迹。他没有料到,这个直抒胸臆的短片竟然击中那么多孤独的灵魂。
如潮水般涌来的名利与热度,一下子打乱肖央的人生计划,他感到非常迷茫。
很自然的,在2014年,他自编自导自演了剧情长片《老男孩猛龙过江》。
照例,命运再次开起玩笑。
电影口碑勉强,反倒是宣传曲《小苹果》迅速蹿红,成了广场舞界的王者曲目。
做导演不成功,当歌手倒是总创造出“神曲”,那试试当歌手?
在某回演出中,“筷子兄弟”在候场时,肖央听到舞台上韩红的歌声,一下陷入窘迫和羞惭之中。
他很谦卑,自知音乐功力不够,于是暂别了歌手的身份,又当回了导演。
2018年肖央踌躇满志,推出自导自演的电影《天气预爆》,还请来了一众喜剧大咖坐镇。
然而,最后的结果并不如人意,豆瓣评分仅有3.8分。
肖央也自我反省,“大家的批评我都接受,对我来说也是一次有意义的成长。”
肖央回应《天气预爆》差评
肖央因此遭遇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他在成功与挫败、高峰与低谷之间反复游荡,反复撕扯,变得愈发迷茫困惑。
而命运施于的肃杀,被他放在了角色中。
03
“你是个好演员”
当年,制作方买下电影《误杀瞒天记》版权,男主第一人选敲定的就是肖央。
他再次面临演员这一身份时,最初是惶惑不安的:“确定要找我演一个17岁女孩的爸爸吗?”
习惯了喜剧演法的肖央,这次要拍严肃题材的《误杀》,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肖央在《误杀》中的表演好在哪?
在于冲突感。
他呈现了一个小人物李维杰在遭遇绝境前后,两种迥然不同的状态。
前期,他是个老好人,但面对强权,他唯唯诺诺,懂得认怂。
后期,为了保护女儿,保护家人,他作为父亲变得理性坚韧,充满力量。
与妻子、女儿分别,痛彻心扉,万般不舍。
但一想到自己的牺牲最终可以换来全家安宁,他又有了灵魂上的升华与慰藉。
这是影片中李维杰唯一一处落泪,但又面带笑容,像舍身取义的佛。
他整段表演非常克制,生动地呈现出了一个普通人在自私与牺牲之间的挣扎。
可以说,肖央不是在演绎一个角色,而是成为了那个角色。
04
小人物的精彩
兜兜转转多年,肖央终于淡化了从前的“喜剧演员”和“歌手”的标签,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表演赛道——
有矛盾冲突感的、接地气的、有瑕疵的、甚至有点“憋屈”的小人物。
在《祝你幸福!》中,肖央饰演的男主角罗宇,总是表现出一种沉默的状态,这个角色的关键词是“隐忍”。
作为父亲,他无疑是“不够好”的。
他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后来母亲生病、妻子离婚、事业崩塌,生活痛苦根源都来自于当年因自己的疏忽,爱女意外身亡。
所有人都向他提出要求,对他发脾气,但他也是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是婚姻即将破碎的丈夫,是即将面对失业的职员……这样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出口在哪?
罗宇这个角色的张力就在这儿,全片没有给他抱怨的出口。
他的出口不向任何人去找,他的绝望和悔恨,最终只有自己暗暗消化。
无论是在地下车库打开药瓶时颤抖的手,是在法庭上和妻子的针锋相对,还是默默参加公益组织,舍不得放飞的红气球,肖央演出了中年男人痛苦的具象化。
相比《祝你幸福!》中隐忍的律师罗宇,在《出入平安》中,肖央饰演的郑立棍,身份更加复杂,情绪也更加激烈。
这是一个关于小人物在遭遇命运碾压和天灾重创后,奋力反抗的故事。
郑立棍有三重身份:他既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也是即将迎来孩子降生的父亲,还是在地震中的英勇救人的英雄。
这是一个难以界定、亦正亦邪的角色,那些人性中非黑即白的灰色地带,到底该如何展现?
由恶向善,这一切的驱动力都是因为爱。
肖央以自己的表演,撑起了影片的戏剧张力与情感张力。
面对死亡,郑立棍会吓到尿裤子,面对自己即将诞生的亲骨肉,他也想一意孤行,拼命守护。
面对警察,他的眼神中有愤怒、挣扎、绝望、央求等种种情绪,细细回味,每一层,都是人出乎本能的真实反应。
而肖央正是抓住了这种“动物性的本能”,所以才能将一个“有瑕疵的”父亲形象演绎得细腻丰富、令人信服。
他经历着种种碰撞,善与恶,情与法,生与死……演完这部《出入平安》,肖央又多了一部表演代表作。
同在国庆档上映的新片《浴火之路》聚焦打拐故事,却有着和同题材电影迥然不同的风格:不是单纯的苦情寻亲戏,还多了一份暴力复仇的疯魔感。
在这部新片中,肖央饰演的崔大路,是个丢了孩子的父亲。
这个角色有点愣、有点二、有点狠,而在好勇斗狠中,又藏着对于儿子走失的内心隐痛。
在肖央眼里,“崔大路是一个社会大哥,是个江湖人,像头老虎。我们采访了很多丢孩子的家庭,绝大部分更像是普通人,像绵羊。”
“所以我们设计出来两个凶狠的角色,一头虎,一只狼,丢了孩子之后,他们冲进犯罪集团的巢穴后会拼命撕咬,为丢失的儿童和这个社会,出一口恶气。”
在影片中,冯德伦有一场戏要被肖央勒住脖子。
据冯德伦透露,“肖央拍的时候太入戏,差点真的勒住我,有一次,差一秒钟,我真的呼吸不到气,差一点就要拍手叫停了。”
刘烨形容和肖央演戏,“他就像拿着小鞭子在背后抽着你,让你不敢松懈。”
肖央的敬业一如既往。
看得出来,崔大路这个角色同样值得期待。
曾经的肖央,经历过无数的高光和低谷时刻。
他有过心灰意冷,也曾遭遇差评,但又绝处逢生,转身投入新一轮的创作中,为自己找寻新的方向。
这何尝不是一条他追求艺术理想的“浴火之路”。
正因如此,他未来的路,尤为值得期待。
《老男孩》里,肖大宝因为意中人的忽视,一怒之下将心爱的吉他丢进了河里。
后来,在好友王小帅的感召下,他学起了跳舞,潜入水底找回了吉他。
吉他代表着什么?热血、天真、梦想。
或是一个个身份,演员、歌手、美术生、导演、编剧……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肖央会闪耀出多面体的另外一面,更加璀璨夺目。
时光君相信,这个老男孩会再次蜕变,他所需要的,只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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