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驻日美军丑闻频出，屡屡制造噪声污染、交通事故、性犯罪等恶性事件，让日本民众苦不堪言。近日，驻日美军横田基地首次承认含疑似致癌物的污水泄漏至基地外，再次引起日本舆论对驻日美军基地问题的关注。由于这一事故曝光正值日本新首相石破茂上任不久，日本各界高度期待新首相能在解决这一顽瘴痼疾方面有所作为。
排放致癌污水的“惯犯”
据日本《东京新闻》、富士电视台等媒体10月6日报道，驻日美军横田基地日前首次承认，用于消防及日常训练、含疑似致癌物质全氟和多氟烷基等有机氟化物（PFAS）的污水可能已泄漏至基地外。报道称，日本防卫省北关东防卫局援引美方关于该事故的信息，于10月3日向东京都政府进行了通报。美方称，此次污水泄漏时间为8月30日，一场大雨导致约4.7万升含PFAS的污水从基地蓄水池中溢出，经由附近的沥青道路流入排水沟。
从此次污水泄漏事件发生至日方得到美方通告，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东京都及周边地方政府组成的一个联合委员会在10月4日向防卫大臣中谷元提出诉求，希望相关部门能够就污水泄漏对地下水源的影响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并在东京都政府等地方政府进行现场调查时提供全力支持。委员会还指出，相关信息迟报“很可能加剧地方民众的不信任情绪”。
实际上，污水泄漏是驻日美军基地的“老问题”。从时间维度上看，去年7月，《朝日新闻》就报道称，驻日美军横田基地曾在2010至2023年间发生8起含PFAS污水泄漏事件，美方均不承认污水泄漏至基地外。东京都政府也曾联合周边地方政府提出信息公开及调查诉求，然而并未得到重视。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曾公开称，在美军基地污水泄漏问题上，中央政府敷衍了事，未按地方政府要求及时公开详细信息，是推卸责任的表现。据《东京新闻》报道，去年6月，民间团体“曝光多摩地区有机氟化合物污染之会”针对东京多摩地区650名居民开展血检，结果显示这些居民的血液中大多存在PFAS物质，其中约一半人相关数值超标。负责血检和相关研究的京都大学环境卫生学副教授原田浩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PFAS物质污染性强，在自然界中难以分解，且容易通过地下水等途径最终在人体中蓄积，对人体健康造成损害。
而从空间维度上看，《东京新闻》报道称，今年8月，广岛县东广岛市一美军弹药库附近水源被检出PFAS数值超出国家法定标准的300余倍，东广岛市政府于10月1日向防卫省提交了公开详细信息及开展调查的请愿书。《朝日新闻》则称，去年以来，日本冲绳县、大阪府、神奈川县等地的河流或地下水中均检测到PFAS数值超标，这与驻日美军在当地的活动密切相关。
恶行累累的“法外之地”
此次污水泄漏事件只是驻日美军长期以来违法行为的一个缩影。近日，多家日媒报道，鉴于酒后性侵等一系列恶性案件频发，驻日美军司令部于10月初颁布命令，禁止所有驻日美军凌晨1时至5时光顾基地外的餐饮场所及在基地外饮酒，同时禁止19岁以下的军人在这一时段内离开基地。禁令一出，各基地附近酒吧生意锐减。可见，驻日美军深夜饮酒作乐已司空见惯。冲绳县集中了约70%的驻日美军基地，据当地警方统计，从1972至2020年，驻冲绳美军及相关人员犯罪案件数量高达6000余件，其中凶杀、抢劫、纵火和强奸等恶性案件就有近600件。
驻日美军虽然恶行累累，但由于得到《日美地位协定》相关规定的保护，他们的违法行为难以受到法律制裁。例如，就此次污水泄漏事件而言，《日美地位协定》明确规定，美方对驻日美军基地及其所有设施拥有排他性的管理权。《朝日新闻》就此解释称，没有美军允许，就连日本首相也无权进入美军基地。虽然日美双方2015年在协定中增加了“环境问题补充协定”，但日本自治体问题研究所的报告称，相关条款仅规定若美军基地内发生影响环境的事故，美方将对日方提出的现场调查及提取土壤、水源等样本的要求“加以适当考虑”。而这也是在美方首先承认相关事故的存在并主动通知日方的前提下，如果美方不承认事故存在，即使日方提出调查要求，也很难获得许可。
石破茂认为，应重新审视《日美地位协定》。9月17日，石破茂在冲绳县那霸市发表竞选演说，提到2004年美军机于冲绳坠毁后日本警察无法进入现场调查一事时说：“我当时在想，日本还能算作主权国家吗？”冲绳县知事玉城丹尼在石破茂胜选后表示，期待新首相能在驻日美军基地问题上有所作为。但日本东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川岛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则表示，石破茂如继续坚持重新审视《日美地位协定》，恐为日美同盟关系带来“麻烦”。分析认为，解决驻日美军基地作为“法外之地”的顽瘴痼疾，消除这个日本本土的“安全隐患”，日本政府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作者：高庆哲